当乔·拜登还是总统候选人时，他更喜欢用“Roe”来委婉地形容堕胎。即使在2022年6月美国最高法院驳回罗伊诉韦德案之后，他仍会谈论“支持”该案。生殖权利倡导者对此感到愤怒，指出有多少人在Roe案件中被拒绝堕胎，以及该决定对生殖权利的保护在个人自主或性别平等的基础上是多么脆弱。
坦率地说，要让总统谈论堕胎是很困难的。他似乎甚至回避“堕胎”这个词。当他谈到堕胎程序时——以及共和党在全国范围内颁布的禁令——他更倾向于关注那些因想要怀孕而被拒绝在悲惨的健康并发症中进行紧急堕胎的妇女。
在他的手中，堕胎成了一个问题，悲伤、烦恼和无助的女性可以得到像他这样的英雄般的男人的怜悯——或者像他在6月与唐纳德·特朗普的灾难性辩论中提到的想象中的医生那样，拜登说，一个男人将决定寻求堕胎的人是否“需要帮助”。在他的叙述中，堕胎是一种令人不快但又不可避免的罪恶，男人为女人充当中介。这显然不是成年妇女对自己身体和生活的权利、尊严或自主权的问题。
继拜登于上周日退出竞选后，接替他成为民主党最高候选人的卡玛拉·哈里斯(Kamala Harris)采取了不同的做法。拜登政府在很大程度上把堕胎权利的信息传递给了副总统，这既是出于对拜登个人在这个问题上明显的不适，也是出于他越来越无法有效地进行竞选活动的尊重。(反堕胎组织“美国反堕胎组织”(Susan B . Anthony Pro-Life America)称哈里斯为拜登的“堕胎沙皇”，这个名字听起来可能比他们的初衷要酷一点。)今年早些时候，她针对堕胎问题进行了多州巡回访问，其中包括被认为是美国总统或副总统首次公开访问堕胎诊所:在明尼苏达州圣保罗的计划生育中心停留，哈里斯和诊所的医疗主任一起出现，并赞扬诊所的工作人员“真正的领导能力”。
她说:“人们获得他们需要的医疗保健是正确和公平的。”
其结果是，白宫内部对堕胎的看法出现了分歧，哈里斯以更加肯定和毫无歉意的措辞，为堕胎和更广泛的生殖正义提出了更加有力的理由。在谈到这个问题时，她更喜欢重复的口号不是拜登温和委婉的“恢复罗伊案”。相反，哈里斯显然提到了乔治·蒂勒医生(George Tiller)。蒂勒医生是一名堕胎医生，2009年被反堕胎的极端分子杀害。蒂勒医生用两个词概括了自己对堕胎的看法:“信任女性。”
在拜登退出竞选之前，11月的总统选举只不过是对他年龄的全民公决。但现在他已经卸任，哈里斯有机会为民主党的政策愿景提出更有力的理由。自多布斯案判决以来，生殖权利问题似乎是她议程的中心。这个问题甚至在一些极度保守的州也激发了大量女性选民的积极性。
这一举动是很好的政治手段。堕胎权非常受欢迎，而且在多布斯事件之后的几年里变得更加受欢迎，动员了那些在其他问题更为突出时宁愿呆在家里或投票给共和党人的选民。美联社(Associated Press)的一项新民意调查发现，60%的美国人支持任何理由的堕胎;其他民意调查显示，堕胎的支持率甚至更高，尤其是在怀孕早期。
这不仅仅是因为抽象意义上的堕胎很受欢迎:堕胎禁令尤其不受欢迎。后多布斯禁令的现实极大地改变了公众对这一问题的看法:自2019年5月以来，认为堕胎在任何情况下都应该合法的美国人的比例增加了10个百分点，达到35%。认为在任何情况下堕胎都应该是非法的人的比例——共和党纲领所提倡的立场，支持在第14修正案下承认胎儿和胚胎是人——在同一时期急剧下降，只有12%。
公众舆论的这些转变对投票箱产生了显著的影响。民主党人在2022年11月中期选举中的表现好于预期，这要归功于对当年6月多布斯裁决的愤怒。但是，保护或恢复堕胎权的愿望甚至在共和党占多数的州也推动了大量的投票率:自多布斯以来，堪萨斯州、肯塔基州和俄亥俄州都以压倒性多数投票支持堕胎权。哈里斯以一种拜登无法做到的方式抓住了这一转变，他热情而可信地将堕胎视为不仅事关健康，而且事关尊严的问题。
哈里斯还巧妙地反复将特朗普上个任期与堕胎禁令在共和党控制的州造成的痛苦联系起来。在特朗普上个任期内，三名反堕胎狂热分子被任命为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她将禁止堕胎的州法律称为“特朗普堕胎禁令”。这种关注可能会在11月结出果实:除了哈里斯的总统竞选之外，共有五个州——内华达、科罗拉多、南达科他州、马里兰州和佛罗里达州——将对堕胎权措施进行投票。
与此同时，共和党候选人越来越倾向于一种厌女症和性别反应的意识形态。特朗普的副总统人选JD万斯(JD Vance)是一个充满激情、耸人听闻的厌女症患者;他最近把哈里斯和其他民主党女性称为“没有孩子的猫女，她们对自己的生活很痛苦”，而且没有孩子的女性对美国的未来“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他还建议，没有孩子的公民的投票权应该被稀释。
没有孩子的女性似乎是特朗普阵营的好色之辈大军特别讨厌的群体:媒体名人劳拉·卢默(Laura Loomer)和律师兼智库“讨厌的人”威尔·张伯伦(Will Chamberlain)很快加入万斯的行列，攻击哈里斯没有亲生孩子。这是一个合适的攻击路线;毕竟，共和党人追求堕胎禁令的首要原因是，他们对女性应该是什么样子的看法极其狭隘，他们想用法律来强制执行这种观点。
堕胎权利倡导者肯定会试图推动哈里斯为生育自由和正义做出更多承诺。但哈里斯至少愿意说，女性除了做母亲，还可以做其他事情。比如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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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伊拉·多尼根是《卫报》美国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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